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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二十七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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◎把她關起來(二更)◎

言月摸不透許映白想法。

終於, 她記起自己之前的承諾,“我下次一定按時回來陪你。”

他聲音從頭頂淡淡傳來,“睡。”

只有一個字, 聽不太出情緒。

言月不敢動了, 過了會兒,她說,“我還沒洗澡。”

許映白是有點潔癖的, 讓一個從外面回來,身上帶著外面味道的人上他的床,他居然可以忍受,言月覺得有點不可思議。

許映白說, “在這洗。”

言月傻眼,可是, 今天是她理虧在前,她只能回自己房間拿了毛巾衣服, 用許映白的浴室。

這是言月第一次進許映白的浴室。浴室裏極為幹凈, 裏面沒多少他的私人物品。

言月打開花灑,咬著唇,還是脫了衣服。浴室裏有一面半面墻的鏡子, 言月餘光掃到鏡子裏的自己, 臉微微紅了一紅。

水霧蒸騰,浴室裏,好像都是他的味道。

想到許映白就在一墻之隔的地方,她晚上喝的那一點點小酒, 似乎都蒸騰了起來。

洗過澡之後, 言月小心翼翼地推開門。

室外一片昏黃, 她趿拉著拖鞋, 頭發濕漉漉地往床邊走。

她被一雙大手從背後摟住,往懷中一帶。

她感覺到,男人冰涼的薄唇貼在她的後頸,沒有下一步動作。

他問,“言月,你下午發的短信是什麽意思。”

這種時候,她還能說什麽,她眼睛紅紅的,“說,我會回來陪你。”

“只回來陪你一個。”

“晚上陪哥哥睡。”

“再也不出去亂跑。”

她聲音又細又弱,面頰燒紅,眼圈也是紅紅的,像個小兔子。

她知道許映白喜歡聽什麽樣的話,只能一遍遍說。

言月不記得自己是什麽時候,才終於昏昏沈沈,被他抱著放回自己臥室的。

她再也不敢給他亂發短信了。

……

假期終於結束了,言月回學校上課。

賀丹雪準備考教師資格證,她是個喜歡熱鬧的人,覺得一個人看書沒意思。於是,言月便陪著她去圖書館自習,正好自己順便覆習托福。

兩人背著書包,準備刷卡進圖書館時,卻意外看到門口一點小小的騷動。

保安在和一個女人說話,語氣裏有些無奈,“同學,你不是禮大學生,是不能進圖書館的。”

“圖書館是本校師生專用的。”

女人拎著一個包,“櫟城市立圖書館都可以隨便進,為什麽你們學校圖書館不可以?難道你們學校建這個圖書館,沒花我們納稅人的錢?憑什麽不讓進?”

保安也沒見過這種人,女人長長的黑發,個子不是很高,瞧著也是個正經人。

“同學,一人一卡,你沒有卡,我也不能放你進去。”保安說。

他也很無奈,禮大是名校,每天校園裏來參觀的人都不少,假設圖書館不加限制,那學生都別想在裏面坐上座位學習了。

“這都什麽奇葩啊。”賀丹雪小聲對言月說,“她好歹去找別人租張校園卡啊。”

言月沒做聲,她看到那個女生的臉,陡然認了出來。

居然是那天那個自稱鄭雯雯的女生。和唐姜打完電話,確認她對自己撒謊之後,言月就把鄭雯雯的號碼拉黑了。

言月說什麽,倒是鄭雯雯看到了她。

言月今天紮了個高馬尾,上身是寬袖口的白色毛衣,黑色牛仔褲,雙肩書包,很清純的學生打扮,這一身很配她,顯得皮膚白嫩,小翹臀,雙腿又長又直。

“可以借你卡刷一下嗎?”鄭雯雯熱絡地上前,似乎渾然不知自己被她拉黑的事情,“那保安非說進去必須有卡。”

賀丹雪驚呆了,問言月,“你們認識?”

言月抿著唇,搖了下頭。

“言月?你不認識我了?”鄭雯雯說。

言月一雙眼烏黑黑的,黑白分明,像兩丸養在水銀裏的烏黑玉石,直直看著她,“你根本不叫鄭雯雯,別再騙我了。”

她脾氣很隨和,一般不太計較,唯一討厭的事情,就是別人騙她。

鄭雯雯明顯一楞,隨即,她神情忽然就變了,上下打量著言月,冷笑道,“穿成這樣來圖書館?”

她語氣也驟然變了,“我沒想到,你還是挺有本事的。”

是不是就靠的這手,把許映白勾到手的?

直播時也是,裝純裝乖,把那些男的迷得五迷三道的。要說會勾引男人,還得看言月的。

意識到她這不是麽好話,對著這陣陡然爆發出來的惡意,言月腦子都有些嗡嗡作響。

她嘴巴笨,性子悠和,壓根不會吵架。

賀丹雪也是一楞,回過神後,罵道,“你有病啊?有病治病。”

“自己沒點本事考進來,就別在這發癲。”

“明年我就來禮大讀研。”鄭雯雯冷笑道,“靠自己考進來。到時候,看看沒本事的是誰。”

她拎著包,趾高氣揚走了。

言月站在原地,身子還在微微顫著。

“別在意。”賀丹雪說,“月月,那就是個嫉妒你的神經病,你看那樣子,盯著你,就差眼睛滴血了。”

為什麽,會忽然對她有這麽大的惡意。

言月真的不懂,甚至,最開始的時候,她還幫了鄭雯雯。

難道就是因為被她拉黑?

……

回到家後,言月心情有些不好。

傍晚,她去醫院看了一下言高詠,言高詠把和許家人見面時間定在了年後。

她這邊親戚很少,言家爺爺奶奶都去世了,言高詠有個在北城的哥哥,言月的大伯言高林。言高詠說他過年的時候會回櫟城老家,到時候正好一起過去見面。

至於談家。

許映白回來時,言月和他說起這件事,她聲音細細的,“其實,我阿公還在世。”

她抱著自己膝蓋,坐在沙發上,垂著睫毛,“不過,他應該不會來。”

她的外公,談珊琳的父親。

談文青目前獨自隱居在延州,雖然延州和櫟城距離只有兩個小時車程,但是,言月已經很多年沒見過他了。

言月低著頭,“媽媽去世之後,阿公就搬家了,他說他所有遺產都不要。”

談文青曾是很出名的國畫大家,只有談珊琳一個女兒,對女兒很寵愛。

言月高考完,被禮大錄取後,她曾想去延州見談文青。談文青當年也是禮大畢業的。可是,談文青對她閉門不見,她在那裏停留了三天,沒見到人。

“我很多年沒見過阿公了,他也不願見我。”

言月長睫微微顫著,“所以,我們家,也沒有很多親戚……”

說到這些事情時,她盡量維持笑意,她並不想在許映白面前賣慘。

在外人眼裏看來,言月是千嬌萬寵的大小姐,言家獨生女,談家唯一的後代。說出去,人人都羨慕她含著金湯匙出生。可是,對於言月本人而言,光鮮之下,到底意味著什麽,只有她一個人知道。

許映白說,“過來。”

言月擡眼看他。

對於言月來說,她好像一直維系著這樣一種天然的,柔軟赤誠的善良。縱然,這個世界可能對她並那麽不友好。

他聲音一如既往的平緩,“不用管他見不見。”

“你和我的事情不會有什麽改變。”

以後,陪著言月的人,一直會是他。

永遠不會分開。

他其實本質是個涼薄、傲慢又冷血的人。

這輩子,生出來的所有多餘情感,可能都給了言月一個人。

言月嗅到他身上淡淡的冷香,許映白的懷抱是溫暖的,和他的人不一樣。

許映白是個內心自洽的人,可以給她強大的安全感,好像,在他面前,沒什麽過不去的事情。

言月鼻尖又有些發酸,眼淚忽然就往下掉。

她把面頰靠在許映白懷裏。

在她最落魄的那個晚上,又何嘗不是他,收留了無所依靠,流離失所的她。

天氣一天天轉涼,櫟城交響樂團在櫟城劇院的表演時間終於到了。

言月第一次作為首席大提琴手上場表演,早好幾周,她就在專心練大提琴,怕影響手感,吉他都沒怎麽摸過了。

因為是學生表演,原本大家對上座率沒什麽期待。

直到上場前,言月才知道,這次表演票居然都賣光了,這對他們樂團來說是第一次。

剛進樂團的二年級生,小提琴手白歡歡嘀咕道,“怎麽這次來這麽多人,莫紮特這麽受歡迎的嘛。”

瞧著下面烏壓壓的觀眾,她說,“我都有點壓力了。”

“學姐,你緊張嗎?”她問言月,“我好怕,等下我出錯了,他們能聽出來嗎。”

她只是個普普通通的小提琴手,都這麽緊張了。言月可是這次的大提琴首席,需要靠她一個人來領導整個大提琴部。言月今年才剛升大三,她也是這些年裏,禮大交響樂團最年輕的大提琴首席。

言月今天穿著一身月白的禮服裙,收腰設計,莊重又美艷。她化了妝,長發被挽起,眼皮上閃著淡淡的細鉆,中和了她面容的清純和稚氣,比起平日的少女模樣,更像一個女人。

言月在保養自己的琴弦,她擡睫看她,聲音柔和又清透,“別怕。”

“不會出錯的。”

“你練習了很久,上場後,對得起自己的琴就好了。”

……

“以前不知道,許公子還有這雅興。”

從越品了一口茶,笑呵呵道。

櫟城劇院演出不少,不過,這只是一場看起來平平無奇的學生演出。

對許映白來說,包下這場所有的餘票只是一句話的事情。但是,他自己放下工作,在這種時候親自趕來觀看,就是另外一碼事了。

他瞧著對面男人清俊的側臉,他正在看著臺上演奏,神情竟然很是專註。

據說,這次演出的都是禮大學生,風華正茂。

說不定,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呢。

從越想起許映白的傳聞,覺得這個猜想也不一定對。

許映白回國,空降櫟城許氏時,自然許多人前往試探。

一個身居高位的年輕男人,不缺錢,不缺地位,那麽缺什麽?大家最開始想到的都是同一件事情。何況,他還長那麽一副模樣,就算不看錢和出身,只要許映白願意,想往他床上爬的人數不勝數。

只可惜,許家嚴格的家風果然名不虛傳。

久而久之,大家就知道這點,都笑說怪不得,年紀輕輕可以爬到這麽高的位置。

對別人狠,對自己更狠。

這次,是要破戒了嗎?

甚至為了來看這場表演,修改了原本的工作安排。

從越是個男人,也是個老人精了,他朝茶面吹了一口氣,心裏暗地想。

果然,畢竟還是年輕人。

許映白看往臺上,一眼就看到那個穿著白裙子的纖細身影。

和平時柔軟的她相比,仿佛不是一人。

人群中,她是最引人矚目的那一輪月亮。

表演來了不少禮大的學生,林其諾在第一排,拿著一個單反,不停地拍照,主要都是在拍一個人。

黃璽坐在他身邊,林其諾把相機給他看,“漂亮吧。”

“草,確實漂亮。”黃璽說。

鏡頭裏都是同一個人,或顰或蹙,或笑。

演奏終於進入尾聲,到了謝幕環節。

一行人從他們身邊經過,走在最前的,是一個高挑的年輕男人。

他過身時,沒往這邊看。

倒是林其諾忽然從鏡頭裏擡起眼,一直盯著那個男人英俊的側臉。

黃璽隨著他看過去,挑眉道,“你不會是個gay吧,盯著人家帥哥看什麽。”

“我覺得,他好像和一個人有點兒像,”林其諾說。

林其諾的手機屏保是一家三口的照片。正中是林其諾本人,大概四五歲的樣子,左邊是一個普普通通的男人,右邊是一個高挑的黑發女人,穿著旗袍,皮膚白得像玉,長發烏漆,纖眉秀目。五官極為漂亮,浸潤著一種滲透進了骨子,渾然天成的媚。

“這是我媽年輕時的照片。”林其諾說。

黃璽想到剛才見到的那個男人,“喲,和剛才那個帥哥,五官好像真有點點像。”

只是氣質差別很大,那個男人看起來淡漠又克制,氣質冷冰冰的,有種長期居人之上的矜貴感。

黃璽又瞧了瞧林其諾,盯著照片,點評道,“叔叔好像有點拉跨了基因啊。”

林其諾倒不在意,“我媽就喜歡我爸,感情可好呢。”

……

謝幕完,退到幕後。

言月這才松了一口氣,剛才在臺上還不覺得。

下臺後,疲憊才像是潮水一樣湧現了上來。

很多人給她發消息,樂團同伴也都很高興,說今天表演極為成功,言月發揮極為完美。

“言月,有人找。”指揮笑盈盈進屋子,“vip休息室。”

言月有些莫名,還是依言去了。

休息室的門半掩著,言月在門上敲了敲,小聲說,“你好?”

看到室內男人臉時,言月陡然一呆。

許映白怎麽會來?

他最近忙,表演在工作日。以前秦聞渡對音樂不感興趣,她想讓他來看她表演,他幾乎沒來過,言月汲取教訓,不想讓許映白為難,就索性沒和他說。‘

原本,他去看過她一次排練,她就已經滿足了。

不能要求太多。

“你怎麽會來?”縱然是這麽說,她眸子裏的喜悅依舊顯而易見。

vip休息室已經開了暖氣,許映白脫下了黑色大衣,他衣物顏色都非常簡單,黑灰白藍,幾乎只有這四種顏色,都是冷色調,與他氣質極為適合。

許映白說,“今天沒事。”

言月說,“你什麽時候來的?從哪首曲子開始聽的?”

他說,“聽完了,比練習時更好。”

對於演奏者而言,觀眾可以完完整整聽完一整場,已經是對她無言的認可。

言月瓷白的面頰蔓延起淡淡的紅。

她穿著掐腰裙子,一字領,纖細精巧的鎖骨和肩都露在外面。以前,在許映白面前,她衣著都是很保守的,從沒穿過這種裙子。

剛才在臺上,對著那麽多觀眾,她完全不覺得有什麽。

對著許映白一個人,她只覺得面頰火辣辣的。

言月擡眼,撞上他眼神,面頰一紅,“我,還有些事情要處理,朋友都在等我,我們等下回家再見?”

和許映白單獨在休息室相處……讓她心裏陡然警鈴大作。

今天,她來了那麽多同學,朋友,都在外面。

她穿的裙子露出了肩頸,假設……留下了什麽痕跡,都沒法遮蓋,一下就被看到了,言月是個臉皮極薄的人。

他眼神微微一變。

許映白確實是個喜歡給自己的所有物留下標記的人。可是,對言月,這麽久,他一直克制著,沒有在她身上留下任何印記過。

許映白問,“最近,晚上都是和他們一起吃飯的?”

因為需要節約練習時間,大部分排練都是在晚上,言月上月基本沒在家吃過晚飯。和他在一起的時間也大量減少。

許映白還是會按時回家。不過,言月最開始還有些忐忑,但是,見他一直沒說什麽,甚至,每天依舊會把她的生活安排得井井有條,言月便也以為許映白不介意了。

畢竟他工作忙,看起來也不是需求很大的人……無論是情感還是親密需求。

男人坐在沙發上,肩背筆挺,坐姿非常得體。

鉛灰的襯衫沒有一絲皺褶,看起來清俊斯文。

言月說,“因為……想節約時間。”

唇分開時,她呼吸急促。

他薄薄的唇沾染上了一點艷色,許映白五官裏藏著另一種氣質,和平時的清俊淡漠截然不同,是另一種極端。

即使只是這樣坐著看著她。

言月這年尚還稚嫩,對男女之事一知半解,卻也已經從本能的反應感覺到……他是能勾人的男人,從來都是,只看他願不願意。

“表演結束了。”他說,“之後不用再節約了。”

言月心急促跳著,面頰染紅,很久沒和他接吻,還是在這個環境裏,她心跳克制不住。她不知道許映白話裏以為到底是什麽意思,小聲說了個嗯。

“那把你關起來,是不是也可以。”許映白垂著睫,淡淡道,“關在房間裏,每天和我做。”

滿身都是他的味道,也跑不掉。沒空想別的事情。

他的語氣依舊是清越平靜的,像在描述一個在普通不過的事實。

作者有話說:

這裏有biantai!!!

一直在克制的病嬌哥哥,需求其實大的很惹。

麽麽,二更來啦,這次掉落五十紅包包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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感謝在2023-04-15 10:36:09~2023-04-15 18:08:44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~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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